第96章、收获甚微
亚兰机关的总部坐落在酆天门CBD，比七城银行总部奢华耀眼许多。
那是一座倒扣金字塔状的鹅黄色建筑，显眼且特立独行。
建筑面前的升旗场干净整洁，已经是黄昏城旅游地标一样的地点，成排旗帜随风飘扬，有不少游客正在拍照。
林希拿着秦翰给的访客卡，在接待小姐姐的引导下一路畅通无阻。
这里来来往往路人很多，各个脸上都充满忙碌的神色。
在宽敞如舞台剧院的一楼大厅中间，悬浮着一道三百六十度的虚拟投影排行榜，上面记录着全部亚兰机关正式成员的排名。
他在排行榜上轻易看见了熟悉的名字：
【3rd.诗怀禾】
七城学园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长排在整个排行榜最前列，在她前面还有两個人。
【1st.‘塞勒涅’】
【2nd.陈姜】
排行第一的名字是个代号，所以有引号标记。
排名第二的陈姜林希隐约有些印象，似乎是黄昏城暴恐机动队现任队长，在新闻播报中出现过。
随意扫几眼后林希若有所思，也不知道亚兰机关的排名依据是什么。
不过……他眼神微动。
秦翰既然说亚兰机关是启程会筛选有辉耀者资质的平民的组织，岂不是代表排行榜上面的人都是辉耀者？
“林希先生，请走这边。”
见他脚步停下，走在前面带路的引导员回头催促。
林希收回目光，告歉一句，跟着引导员走入电梯，直达大楼二十八层。
从这里往上四层楼，都是亚兰机关的资料库。
由于储存着许多重要资料，这里的数据库与外界物理隔绝，不能下载或导出，只有本人亲自前来才浏览。
他不太明白为何启程会的资料库会交给下辖的亚兰机关保管，但想必背后自然有独到的理由。
引导员将他送入资料库后转身离开，林希也不耽搁，马上开始寻找自己需要的情报。
“纪岚庭，维尔蒂纳本地人，孤儿，有过偷窃前科。”
“十四岁开始浪迹街头，做过服务生、牛郎、拾荒者、自由职业雇员，后来转型街头歌手，慢慢积攒人气后组建『御风龙』乐队出道，成为街头炙手可热的摇滚明星。”
林希站在一台存储器前，纪岚庭的生平被投影在上面。
所谓‘自由职业雇员’想必就是指佣兵。
前半部分内容与他在迷宫中打听到的完全一致，源界没有对此做任何修改。
‘不过，没有盖明煌，没有马丁内斯，也没有苏荷酒吧。除开纪岚庭本人之外，其他人物和地名都是迷宫原创，不清楚有没有现实原型。’
他一边思索一边往下滑动手指，继续浏览。
“死于十六年前，死因是……酒精中毒？”
“据推断是辉耀者，等级未知。据熟知人士透露，有长期酗酒习惯，经勘察后排除他杀可能，死者本人对治安署判决无异议。”
“尸体坠入海中丢失，经搜索无发现。”
“墓志铭：牢牢记住，生而伟大。”
林希乐不可支。
不愧是维尔蒂纳，连一份死人的生平档案都要整活。
可笑过之后，林希心里却没有轻松。
记录虽然详细，但几乎可以断定其中大部分内容造假。
死因不可能是酒精中毒，而尸体坠海丢失也耐人寻味。
纪岚庭一定是被人杀死，而且死后有人从尸体中取走了他的源光之种，一直封存到不久之前。
和秦翰告诉他的一致，关于十几年前纪岚庭的死，以及‘港区陷落’事件还有更多内幕隐藏着，不会轻易展示出来。
林希换了个思路，把时间限定在十六年前，并搜索‘执政官’之类的关键词。
很快便有了结果：
“乔万尼，维尔蒂纳总督（后七城联盟不再设置该职务），『格兰建设集团』创始人，董事长。因反人类罪与战争罪遭到市政治安署通缉，至今在逃。”
“格兰建设集团因涉嫌过度垄断，经市政议会判决后，由七城银行主导拆分，重组后命名格兰集团，主营航运、地产。”
词条一条条看下去，记录虽然详细，可仍然有避重就轻的嫌疑。
他又删掉限制，改为搜索‘御风龙乐队’，相关联的搜索结果出现一个人物。
“达芙妮，御风龙乐队前经纪人。后辞去职务，于维尔蒂纳港区创立『爱心孤儿院』，收养因违规植入过量义体而被丢弃的儿童。十六年前因偷窃被捕。
已知偷窃赃物：排异反应抑制剂。后于治安署监禁室失踪，下落不明。”
再广撒网搜索一阵子，没能得到更多收获。
林希关掉投影屏幕，抱着膀子沉思。
源界迷宫中已知的线索中，纪岚庭创立铁骨运动的目标是杀死执政官，也就是现实里的总督乔万尼。
结合秦翰透露的只言片语和乔万尼的相关记录来看，纪岚庭最后以失败告终。
乔万尼仍旧活着，大概率后来还背叛了启程会，加入莫比乌斯。
格兰建设集团即是如今的格兰集团，在乔万尼背叛后遭到拆分，现在已经换了主人，风光也大不如前。除此之外，经纪人因偷窃被捕的时间同样是十六年前。
她是否是纪岚庭想要杀乔万尼的原因？
综上所述，可以大概推断出一个故事轮廓：
达芙妮被捕后失踪，大概率已经死了。
纪岚庭认为害死她的凶手是总督乔万尼，因此组建铁骨运动，试图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完成复仇。
可铁骨运动与整座城市的总督相比太过孱弱，纪岚庭只好启用极端方案，妄图用天灾毁灭城市，带着乔万尼一起同归于尽。
这便是小诗口中的‘港区陷落’。
但乔万尼最终活了下来，不仅反杀纪岚庭，还取走了他的源光之种。后来一直活到启程会分裂，加入莫比乌斯逃之夭夭。
可是……纪岚庭这样一个偏执狂，会因为其他人的死活与总督拼命吗？
两人间是否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亲密关系？
林希吐出一口气，能查到的线索还太少，做到眼下的推论已经是极限。
想进一步排除推断中的谬误，必须深入调查。
这么想着，他开始搜索‘港区陷落’。
查到的资料只说明十六年前维尔蒂纳港区因天灾毁灭，沉入深海，却没有说明原因与内幕。
陆续更换十几个关键词，皆一无所获。
‘这样的调查，还远远不够。’
林希冥思苦想一会儿，对结果并不满意，可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。
稍微看了眼个人终端的时间，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，他逃掉了大半个上午的课。
既然已经找不到更多的线索，他便不再耽搁，起身离开亚兰机关的资料库。
或许可以找人问问，林希念头一转。
像‘港区陷落’那么著名的灾难，黄昏城本地的居民肯定听说过一些当年传闻，不如去找亲身经历过的人问问看。
比如公寓的房东，莫大叔。
……
亚兰机关的资料库往常并不会有太多人来拜访。
当林希走后，如图书馆般的四层楼房间便陷入安静，只剩下服务器散热发出的轻微嗡嗡声。
这份安静维系许久，终于在等待后迎来新的访客。
从资料库二楼的螺旋楼梯上，有两个少女并肩走下来。
“……今天是不是有超弦物理的课程，克兰兹老师的？”
“嗯，我记得是上午最后一节，他上次希望我一定去听。”
“毕竟是量子物理领域的大师，克兰兹老师很青睐你，即便未来不专攻量子物理，怀禾你也不能给人家留下坏印象。”
“说的也是……”
“那我们要赶紧回学校去，我让管家在地下停车场准备出发。”
“麻烦你了，雅人。”
少女们走在空无一人的资料库走廊上，袜子包裹住纤细修长的小腿肚，步伐轻盈间，裙摆随之摇摆，可惜无人来欣赏这片风景。
佟雅人急匆匆给管家打电话，结束后又朝诗怀禾提问：
“话说起来怀禾你今天特意跑一趟，是想要查哪些资料？”
“维尔蒂纳城市现代史。”
“现代史……你查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兴趣爱好，发现有段历史公开资料有残缺，特意来亚兰机关找找看。”
“找到了吗？”
“收获不大，只有这两天会去拜访港区一些我认识的熟人，问问他们。”
“岂不是又要逃课？”
“我已经向对应课程的老师请过假……况且，什么叫‘又’逃课？随时随地请假是学生会副会长的特权。”
“请不要说这种没出息的话，怀禾。”
“诶嘿~”
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，佟雅人先出去，诗怀禾在登记处刷卡。
资料库对亚兰机关的会员全天候开放，只是进出时候都要刷卡登记访客身份，以及浏览内容。
她心不在焉拿出自己的会员卡接受扫描，很快机器上弹出现成功提示。
诗怀禾瞟一眼，伸在半空的手忽然停顿，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佟雅人在门口等了片刻，见她没跟上来，才疑惑地回头问道：
“怎么了，怀禾？”
诗怀禾看着资料库登记界面上公开的浏览记录。
‘访客卡『林希』，浏览内容：市民档案-纪岚庭、市民档案-达芙妮、总督档案-乔万尼……’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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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座倒扣金字塔状的鹅黄色建筑，显眼且特立独行。
建筑面前的升旗场干净整洁，已经是黄昏城旅游地标一样的地点，成排旗帜随风飘扬，有不少游客正在拍照。
林希拿着秦翰给的访客卡，在接待小姐姐的引导下一路畅通无阻。
这里来来往往路人很多，各个脸上都充满忙碌的神色。
在宽敞如舞台剧院的一楼大厅中间，悬浮着一道三百六十度的虚拟投影排行榜，上面记录着全部亚兰机关正式成员的排名。
他在排行榜上轻易看见了熟悉的名字：
【3rd.诗怀禾】
七城学园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长排在整个排行榜最前列，在她前面还有两個人。
【1st.‘塞勒涅’】
【2nd.陈姜】
排行第一的名字是个代号，所以有引号标记。
排名第二的陈姜林希隐约有些印象，似乎是黄昏城暴恐机动队现任队长，在新闻播报中出现过。
随意扫几眼后林希若有所思，也不知道亚兰机关的排名依据是什么。
不过……他眼神微动。
秦翰既然说亚兰机关是启程会筛选有辉耀者资质的平民的组织，岂不是代表排行榜上面的人都是辉耀者？
“林希先生，请走这边。”
见他脚步停下，走在前面带路的引导员回头催促。
林希收回目光，告歉一句，跟着引导员走入电梯，直达大楼二十八层。
从这里往上四层楼，都是亚兰机关的资料库。
由于储存着许多重要资料，这里的数据库与外界物理隔绝，不能下载或导出，只有本人亲自前来才浏览。
他不太明白为何启程会的资料库会交给下辖的亚兰机关保管，但想必背后自然有独到的理由。
引导员将他送入资料库后转身离开，林希也不耽搁，马上开始寻找自己需要的情报。
“纪岚庭，维尔蒂纳本地人，孤儿，有过偷窃前科。”
“十四岁开始浪迹街头，做过服务生、牛郎、拾荒者、自由职业雇员，后来转型街头歌手，慢慢积攒人气后组建『御风龙』乐队出道，成为街头炙手可热的摇滚明星。”
林希站在一台存储器前，纪岚庭的生平被投影在上面。
所谓‘自由职业雇员’想必就是指佣兵。
前半部分内容与他在迷宫中打听到的完全一致，源界没有对此做任何修改。
‘不过，没有盖明煌，没有马丁内斯，也没有苏荷酒吧。除开纪岚庭本人之外，其他人物和地名都是迷宫原创，不清楚有没有现实原型。’
他一边思索一边往下滑动手指，继续浏览。
“死于十六年前，死因是……酒精中毒？”
“据推断是辉耀者，等级未知。据熟知人士透露，有长期酗酒习惯，经勘察后排除他杀可能，死者本人对治安署判决无异议。”
“尸体坠入海中丢失，经搜索无发现。”
“墓志铭：牢牢记住，生而伟大。”
林希乐不可支。
不愧是维尔蒂纳，连一份死人的生平档案都要整活。
可笑过之后，林希心里却没有轻松。
记录虽然详细，但几乎可以断定其中大部分内容造假。
死因不可能是酒精中毒，而尸体坠海丢失也耐人寻味。
纪岚庭一定是被人杀死，而且死后有人从尸体中取走了他的源光之种，一直封存到不久之前。
和秦翰告诉他的一致，关于十几年前纪岚庭的死，以及‘港区陷落’事件还有更多内幕隐藏着，不会轻易展示出来。
林希换了个思路，把时间限定在十六年前，并搜索‘执政官’之类的关键词。
很快便有了结果：
“乔万尼，维尔蒂纳总督（后七城联盟不再设置该职务），『格兰建设集团』创始人，董事长。因反人类罪与战争罪遭到市政治安署通缉，至今在逃。”
“格兰建设集团因涉嫌过度垄断，经市政议会判决后，由七城银行主导拆分，重组后命名格兰集团，主营航运、地产。”
词条一条条看下去，记录虽然详细，可仍然有避重就轻的嫌疑。
他又删掉限制，改为搜索‘御风龙乐队’，相关联的搜索结果出现一个人物。
“达芙妮，御风龙乐队前经纪人。后辞去职务，于维尔蒂纳港区创立『爱心孤儿院』，收养因违规植入过量义体而被丢弃的儿童。十六年前因偷窃被捕。
已知偷窃赃物：排异反应抑制剂。后于治安署监禁室失踪，下落不明。”
再广撒网搜索一阵子，没能得到更多收获。
林希关掉投影屏幕，抱着膀子沉思。
源界迷宫中已知的线索中，纪岚庭创立铁骨运动的目标是杀死执政官，也就是现实里的总督乔万尼。
结合秦翰透露的只言片语和乔万尼的相关记录来看，纪岚庭最后以失败告终。
乔万尼仍旧活着，大概率后来还背叛了启程会，加入莫比乌斯。
格兰建设集团即是如今的格兰集团，在乔万尼背叛后遭到拆分，现在已经换了主人，风光也大不如前。除此之外，经纪人因偷窃被捕的时间同样是十六年前。
她是否是纪岚庭想要杀乔万尼的原因？
综上所述，可以大概推断出一个故事轮廓：
达芙妮被捕后失踪，大概率已经死了。
纪岚庭认为害死她的凶手是总督乔万尼，因此组建铁骨运动，试图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完成复仇。
可铁骨运动与整座城市的总督相比太过孱弱，纪岚庭只好启用极端方案，妄图用天灾毁灭城市，带着乔万尼一起同归于尽。
这便是小诗口中的‘港区陷落’。
但乔万尼最终活了下来，不仅反杀纪岚庭，还取走了他的源光之种。后来一直活到启程会分裂，加入莫比乌斯逃之夭夭。
可是……纪岚庭这样一个偏执狂，会因为其他人的死活与总督拼命吗？
两人间是否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亲密关系？
林希吐出一口气，能查到的线索还太少，做到眼下的推论已经是极限。
想进一步排除推断中的谬误，必须深入调查。
这么想着，他开始搜索‘港区陷落’。
查到的资料只说明十六年前维尔蒂纳港区因天灾毁灭，沉入深海，却没有说明原因与内幕。
陆续更换十几个关键词，皆一无所获。
‘这样的调查，还远远不够。’
林希冥思苦想一会儿，对结果并不满意，可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。
稍微看了眼个人终端的时间，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，他逃掉了大半个上午的课。
既然已经找不到更多的线索，他便不再耽搁，起身离开亚兰机关的资料库。
或许可以找人问问，林希念头一转。
像‘港区陷落’那么著名的灾难，黄昏城本地的居民肯定听说过一些当年传闻，不如去找亲身经历过的人问问看。
比如公寓的房东，莫大叔。
……
亚兰机关的资料库往常并不会有太多人来拜访。
当林希走后，如图书馆般的四层楼房间便陷入安静，只剩下服务器散热发出的轻微嗡嗡声。
这份安静维系许久，终于在等待后迎来新的访客。
从资料库二楼的螺旋楼梯上，有两个少女并肩走下来。
“……今天是不是有超弦物理的课程，克兰兹老师的？”
“嗯，我记得是上午最后一节，他上次希望我一定去听。”
“毕竟是量子物理领域的大师，克兰兹老师很青睐你，即便未来不专攻量子物理，怀禾你也不能给人家留下坏印象。”
“说的也是……”
“那我们要赶紧回学校去，我让管家在地下停车场准备出发。”
“麻烦你了，雅人。”
少女们走在空无一人的资料库走廊上，袜子包裹住纤细修长的小腿肚，步伐轻盈间，裙摆随之摇摆，可惜无人来欣赏这片风景。
佟雅人急匆匆给管家打电话，结束后又朝诗怀禾提问：
“话说起来怀禾你今天特意跑一趟，是想要查哪些资料？”
“维尔蒂纳城市现代史。”
“现代史……你查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兴趣爱好，发现有段历史公开资料有残缺，特意来亚兰机关找找看。”
“找到了吗？”
“收获不大，只有这两天会去拜访港区一些我认识的熟人，问问他们。”
“岂不是又要逃课？”
“我已经向对应课程的老师请过假……况且，什么叫‘又’逃课？随时随地请假是学生会副会长的特权。”
“请不要说这种没出息的话，怀禾。”
“诶嘿~”
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，佟雅人先出去，诗怀禾在登记处刷卡。
资料库对亚兰机关的会员全天候开放，只是进出时候都要刷卡登记访客身份，以及浏览内容。
她心不在焉拿出自己的会员卡接受扫描，很快机器上弹出现成功提示。
诗怀禾瞟一眼，伸在半空的手忽然停顿，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佟雅人在门口等了片刻，见她没跟上来，才疑惑地回头问道：
“怎么了，怀禾？”
诗怀禾看着资料库登记界面上公开的浏览记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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